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終生熱愛旅行的詩人拜倫,深愛葡萄牙是公認的事實,一八○九年七月,拜倫旅行此地時寫下了這樣的字句:
 ﹁在這裡我很快樂,因為我喜愛橙橘,以及,用鄨腳拉丁文跟僧侶們交談,他們了解拉丁文就像他們了解自己一樣。我走入社會(口袋藏把手槍),我輕易地游泳橫越泰修河,我騎在驢子、騾子的背上咒罵葡萄牙人,我感染腹瀉,我被蚊群叮咬。但那又如何?不敢邁向愉悅的人們,也絕不會期待舒適與安逸。﹂
 用最後一啜的咖啡闔上我倚重的書本裡的詩人文采,起身陽光咖啡座的露天藤椅、粉黃桌巾,用一種儀式性的心情邁出走訪里斯本的腳步,這一天,是個天晴如夏的三月深冬。
 滿腦想像著﹁故事﹂這回事,像個編劇般地開始遊蕩里斯本,海洋的、伊斯蘭教的、暴政的、拉丁的、一貧如洗的,所有從書本上擷取下來的知識,此刻便如散亂市街角落的標籤,凌亂地、歪斜地,貼滿著這座城市的每一張面孔、每一道迴廊、每一扇紅瓦屋頂的玻璃天窗。
 側身阿法瑪的狹窄階梯與一名少女相錯,懷抱著一堆陽光飽滿潔淨的衣裳,短暫的交錯當口,少女帶點冷冷淡淡的口吻拋下句話:﹁你,該小心相機。﹂便隱身窄小的木板家門之後的一片幽暗。
 突如其來、卻又幽靈般消失的拉丁口音英語,是個善意的警告?是個里斯本式的招呼?是個深含寓意的徵兆?猶如先知一般的口吻,可會是個迷人故事的起頭?

 鎮日無法理出頭緒,就算詩人拜倫的詩語,也無力為我導航一扇已然開啟的里斯本之門,水氣瀰漫的翳霧逆著光,蒙蓋著貿易廣場上的唐‧荷西一世躍馬英姿的青銅雕像,就在這個陽光明亮卻視界迷濛的時刻,才卻愕然發現自己正耽溺、享受著這種錯亂、卻靈光滿溢的恍惚里斯本情緒,不情願回到現實。
 心頭興起一陣小小的擔心,明天的里斯本,可還會有著同樣的魔力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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